将軍洲,
我们人生旅途难以忘怀的站点。
虽然我们只在那里停留了一年多时间,
但是那段旅程深深地植入我们的记忆。
那是1969年的冬天,
到将垦去,
到南湖去,
到大岗去,
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,
口号声伴随着铿锵有力的红歌旋律,
在学校礼堂上空回荡。
那年我们这个群体才十五岁,
文革的遗风,牛犊的天性,
猛烈地撞击还未发育健全的心扉。
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,
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。
跟着党跟着毛主席,前进!
一群少男少女别无选择地,
踏上了驶往将军洲的航船。
清晨,我们站在江堤上,
迎来朝阳第一缕阳光。
黄昏,我们同样站在那里,
送走夕阳最后一片余辉。
晚上,我们围坐在茅屋边,
数着星星,看着夜空,
晚风把我们的歌声送向原野。
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,
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。
……
上帝给过温馨的时光,
同时也带来过狰狞和恐怖。
那是1970年8月7日,
狂风裹着暴雨向我们袭来。
在水田劳作的手足感到雷电的亲吻。
啪!啪!
一声巨雷从头顶滚过。
我们心中湧起沙家浜旋律,
要学那泰山顶上育青松。
我们仍然站立在水田中央,
尽管老师在不停地呼唤同学上岸,
但是沒有一位听从。
为了完成双抢任务,
与天斗、与地斗,其乐无穷。
这个画面似曾相识,
当年八路军就是迎着鬼子刺刀冲上去的。
啪,啪,又一道闪电,
雷声越来越大,
白天变成了黑夜。
一股十级以上的狂风掀掉了我们居住的屋顶,
紧接着倾盆大雨把茅屋浇了个透。
茅屋房舍自己盖,
毛竹芦苇给作伴。
自掏水井避铁锈,
天然沐浴防血魔。
春插耘禾寒逼水,
双抢秋收暑蒸汗,
冬修大堤血印肩,
嫩手新茧肤色暗。
什锦萝卜豆腐乳,
一斤米饭腹不裹,
回家用餐似饿狼,
父母心疼泪满眶。
这是那群少男少女的亲身体会,
也是当年初三少年的真实写照。
老红军以长征的征程为自豪,
那群少年以将军洲历程为自豪,
那是一种新的长征,
是思想的长征,
是灵魂的长征,
是历练的长征。
远去的岁月,
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。
半个世纪后再回顾这段旅程,
它是那么纠结、凄凉、无力,
那群正在长知识长身体的少年,
那群正值豆蔻年花的少年,
被人为地挡在知识大门之外,
被人为地当作全劳力使唤,
一穷二白的国家,
刚刚扫除了文盲,
又在制造知盲。
这是国家的悲剧。
当年那群少男少女,
作为大海上的一叶小舟,
只能顺洋流而下,
问心无愧。
人生旅途列车正朝终点急驶。
离将军洲越来越远,
沙洲从生存的脚盆,
逐渐变成视野中的小点,
越来越模糊。
八连三排胡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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